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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无题

第26章 无题 (第1/2页)

匡琉亭直等到康大宝躬身拜见过后,方才与费南応这位新晋上修行过平礼,再踏着这才布置好的满地红绣入了重明宗中。
  
  他眼神在康大掌门身上打量一阵,再开口言,语气中也并无什么愠怒之意:“二十余年前我便与你言过,你家嫡子诞下的时候,我还要来贺。”
  
  康大宝自也想得起来那时与黑履道人从唐固县返回途中的场景,俛首再拜之后,才又恭声应了:“伯爷如此厚恩,下吏诚惶诚恐。”
  
  匡琉亭见了康大掌门这动作面上只笑,心头似是真已经与后者无有了半分芥蒂。
  
  只听得他再开口时语气轻松、恍若闲谈:“我这一回出关得不了几天闲暇,是以你家这正日子,我却来不成。你既与秦典军相熟,我便留他为使,代我出席。”
  
  “多谢伯爷,区区俗事,不想还累得您再三挂念。”
  
  “莫急莫急,我这回连礼都还未送,如何承你的谢?”匡琉亭面上浮出浅笑,掌中现起灵光,一个龙纹锦盒落在手中。
  
  匡琉亭也不开口卖弄这锦盒中是何等珍物,只抬手一招。康大宝得了示意去接,不急打开,只是小心收好。
  
  康大掌门整衣敛容,正待请匡琉亭入门稍歇,后者的眼神却已经落在了别处。
  
  “不知故城侯,可否移步一叙?”
  
  匡琉亭遣词造句虽然客气,但语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味道。便连康大宝在旁都能觉察出来,这位南安伯似是并未因了费南応结丹,而转变与后者相处的态度。
  
  费南応稍稍一愣,不消思索便就言道:“自无不可,南応既是州廷司马,便就该听从调遣,伯爷实是太过客气了。”
  
  他甫一言过之后,两个大人物便就十分默契地扔下了不明所以的康大掌门,转而落在一处僻静地方。
  
  匡琉亭手中把玩着一枚燕状玉璜,纵是与金丹上修独处,他这面上表情亦是轻松照旧。
  
  足见这位宗室贵胄对于费南応这位才结中品金丹、前途大好的新晋上修确是一如既往以平常心来对待。
  
  只看得他背过身去,合目在问:“说来我与司马也有好些日子未有说话了,却都有些生分。也不晓得司马上次返乡拜见上柱国的时候,他老人家可与你讲过些什么?”
  
  费南応似是并未因匡琉亭所表现出来的失礼之举而生起怨气,只淡声应道:
  
  “叶涗老祖交待南応,要南応告诫歙山堂一众子弟,都需得谨记与各家协力,为伯爷效犬马之劳。以期得江山涤清、天下重定。”
  
  这回答显然不是匡琉亭听到的,只看得他摇了摇头,又开腔言道:
  
  “司马纵是成了上修,都已得了八甲子阳寿,似也仍难得爽利。便是上柱国所言的话你不舍得讲与我听,也不该似这般拿冠冕堂皇之言来与我敷衍。”
  
  费南応却是又笑,只言:“伯爷明鉴,先前这话,我家老祖却是耳提面命与我说过。”
  
  “那便当你说得是真的吧,”匡琉亭似是本就不怎么在意费南応的回答,他转过身来,金灿灿的阳光穿过云霞浇在他的身上,令得他更显尊贵。
  
  匡琉亭照旧冥垂眼帘,声音很轻,比个手势:“最多只需得这些时间,我便必然能结金丹了。”
  
  费南応双目一凝,紧紧盯着匡琉亭面上神色,未敢挪开。
  
  比起一点儿干货都不愿意泄露外人的费南応而言,匡琉亭却要坦诚许多,便连结丹如此秘辛之事都愿意对着前者合盘托出。
  
  只是他随后说出来的话,更是震得费南応都眉头一抖。
  
  “这一回结丹,我当有八成把握可结上品。”
  
  “八成?!!”
  
  费南応多少晓得这位南安伯的性情,能肯定后者定不是一位无的放矢、信口雌黄之辈。但听得匡琉亭陈述得如此言之凿凿,心头这惊诧还是难按捺得住。
  
  “怕是连苦灵山上,亘古至今以来,怕都无有几名筑基修士,敢用这般口气说话。八成的概率成就上品金丹?!”
  
  就在费南応稍一恍神的时候,匡琉亭却又在开腔发问了:“想来而今故城侯当可以告知我,你家上柱国是如何与你言的了吧?”
  
  费南応深吸口气,便算都已成了上修,他这心头,照旧觉得事关重大,好几人甚至都困在里头无有出来。
  
  他稳住神情,沉声再言:“还望伯爷恕罪,毕竟事涉老祖,南応之前不敢轻言。老祖言称,待伯爷结丹过后,我们费家便可全心全意为你某成大事。
  
  届时族中半数金丹都可从颍州而出,各处分堂家支的假丹、筑基,也尽可听用。只待伯爷回了帝京面陈今上过后,往外海”
  
  “司马稍待,”听得费南応言及到‘外海’二字,匡琉亭拂手止住了费南応的话头。
  
  此时他面上散了轻松,又换了副语气低声再问:“上柱国可有言过,若是我届时不去外海,费家当会如何去做?”
  
  “不去外海.”费南応眉头蹙起、心头一沉。
  
  在颍州时候,费叶涗连匡琉亭如果未成丹上品、该如何做都有交待。
  
  可却偏偏无有讲过若是这位宗室贵胄成丹过后不去外海,歙山堂一应人等该如何施为。
  
  两人倏地静默下来,费南応未有令得匡琉亭等待许久,他只沉声再言:“若是伯爷成丹过后不去外海,费家一应安排照旧如故。”
  
  这时候匡琉亭的面上终于再浮起浅笑出来,语气也不复先时的低沉。只听他哂笑言道:“司马莫要夸言,都未问过上柱国他老人家,这事情你可能做得主?”
  
  费南応自回过颍州族地,听过费叶涗的亲体面命过后,便就晓得自家老祖而今对匡琉亭却是非一般的看重。
  
  颍州费家这个一流豪家既然已经都抢在别人前头,对着匡琉亭下了重注,那他费南応自也不能如从前一般,心头总是提防着匡家人那刻薄寡恩的秉性,而与匡琉亭若即若离。
  
  “匡琉亭出身显贵,自幼便是宗室一等一的天才,自然骄矜。你从前许多行为瞒不过人,他定然都已记在心头。
  
  你需谨记,貌合神离这等事情,我们费家从前或多或少是做了些,但从今往后,却是不能再有半点。
  
  颍州费家从前朝始,代代都有上修出世,未曾断绝。但我们都已做了数千年的豪家,往后能不能出一位真人,成就望族家品?这大半希望,说不得就要落在匡琉亭的身上了。”
  
  在颍州时候费叶涗的殷殷叮嘱又在费南応脑海中回想一阵。念及此处,后者的眼神便就倏地变得坚毅许多。
  
  只听得费南応语气笃定,应声回道:“老祖定也是一般心思。”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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